新年的第一封信

漫畫：徐健。

當我們告別舊迎新時，人們以各種形式回憶過去，期待來年。我們邀請作者以家書的形式向親人講述自己過去一年的自我，並提出他對未來的期待。他們既有四處流浪的農民工，也有漂洋過海的學生，有父親，有有幸有兄弟姐妹的90後，有經歷過悲痛......父母雙亡一封來自家鄉的信，或許不足以展現偉大時代的全貌，但足以讀懂乙個小人物的心。

爸爸媽媽，春節我還是帶你們去遠方的。

陳芳. 爸爸媽媽：

距離我上次給二長老寫信已經快20年了吧？當時還是我即將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已經和雇主簽了合同，寒假可以回家過個“安心的一年”。我忍不住提前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二長老，當時房子還沒裝修好，寫信是唯一的溝通方式。

那年春節，我明顯覺得爸媽輕鬆了不少，找到了乙份你心目中“體面”的工作。

過年時，親戚朋友上門，別人難免好奇：“是嗎？當別人問這樣的問題時，我清楚地記得爸爸複雜的表情，有點生氣，又有點得意，“我兒子明明是自己找工作！ “你知道你和媽都是縣城小鎮的下崗工人，你兒子在城裡能找到乙份好工作，就是養家餬口。

工作乙個月後的週末，我回家看你的時候，爸爸說我們擺攤賣菜的時候，有顧客還說，“你看你兒子多好爭強好勝，在城裡能找到工作，還是個'局'，但不像你這樣的'工廠'，這說明它將倒閉。當時，“拼爸”這個詞並不流行，但在那個小縣城裡，“靠關係說話”早已是現實。我沒有“拼爸”，但我扎根於大城市，可能正因為如此，你的菜攤前的顧客總是比別人多。

我一直相信生命的無限可能。大三的時候給你寫信的時候，大概是在信中表達了這個意思，回信的時候，爸爸說我“寫信用什麼詞”？另外，我讀書不多，而且我不是乙個文化人，所以你從來不會用文學風格說那些話。工作了一年後，媽媽催促我買房，後來我來看了合適的房子，120多平方公尺。媽媽慫恿我買，我能聽到爸爸在**裡“慌張”，“這麼大，要多少錢？你租的一居室房子也不錯！我媽的意思是，如果你一輩子擁有這所房子，你必須“一步到位”。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我基本上沒有積蓄，弟弟妹妹還在上學，所以我們也拿不出錢來。我媽說，你可以借一些作為首付，然後貸款，你怎麼能咬牙切齒地通過它; 爸爸最後的態度既不是贊成也不是反對。我和房企簽了合同，辦完了貸款手續，想著從下個月開始每個月都要還那麼多貸款，我才20多歲，從沒想過一下子要背負20多萬的債務，那天晚上我就失眠了。

那是一棟期房，我一直在考慮兩年後把房子交出去，這樣你也可以來大城市住我的大房子。沒想到的是，一年後，父親病倒了，離開了我們。你再也看不到“背後”的東西了，幾年後我還清了貸款，又過了兩年，我又買了一套房子。當我努力償還我的第一筆抵押貸款時，我無法想象幾年後我還能再買一套房子。當然，我媽媽看不到這些東西。在你離開我們的第三年，媽媽會和你一起去。巧合的是，你比你母親大3歲，母親在56歲時和你一起離開了我們，而且兩人都是癌症。母親葬禮當晚，我們三個人聊著聊著，悲傷地嘆了口氣，生活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爸爸媽媽，你們活著的時候，都是下崗工人，一輩子受苦，生怕我們的兄弟姐妹重蹈你們兩位長輩的“苦”。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我和哥哥也是“班級流動”，至少我們過著你曾經期待的美好生活。在北京這幾年，弟弟從城中村的租客變成了北京五環外的房東，最近又把房子換成了四環，實現了生活質量的飛躍。我知道房子並不能證明什麼，但至少在老一輩的心中，有屬於自己的“土地”，算得上是“安居樂業”。在這樣的社會裡，單純靠自己的努力，就能奮鬥到這樣的生活，在另乙個世界也算是安逸了。只可惜，吃了很多苦的二長老，再也沒有機會享受你曾經期待的美好生活了。

春節前，我突然想起要寫一封信跟爸媽談談，因為6歲的小傢伙，你沒見過的小孫子，從幼兒園回來問我，班上的孩子過年都要和爺爺奶奶在一起，為什麼我從來沒有和爺爺奶奶一起過年？這幾年，每年年根兒帶他回老家去二長老的墳前，他從來不明白“死”是什麼意思。現在他已經長大了，他多少理解了“在另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小傢伙說：我剛在幼兒園看過一本繪本，認識那個看不見的人，你給他寫信他就能聽見。你寫信告訴你的爺爺奶奶，我們過年的時候又要出去玩了。

想想看，父母離開我們已經有10多年了，除了我們去墳墓時在墳墓前無聲的嘮叨幾句，我們很少再說這麼長的話。父母不在了，家鄉也沒了。但我相信人們就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我母親活著的時候很想出去看看，但她從未走遠。這些年來，我和小傢伙一起旅行了很多次，我相信媽媽一定跟著我們去看異世界的風景。

爸爸媽媽，這個春節，我還是要帶你們去遠方。

兄弟，願你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何林軒. 辰辰：

見新佳。除了簡訊和微信，我上一次給你寫信，還是幾年前，我給你寄了朱光謙的《給青年的十二封信》一書。扉頁寫滿了字，說到說話，居然說了一句話，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句話——更進一步喜悅。幾年後，我還是想給你這句話。

您將進行第二次高考。我記得去年高考，語文考試結束後，你用**對我說：“姐姐，我做完了，作文完全跑題了。 “我只是四處尋找證據，讓你相信我沒有跑題。我沒有告訴你的是，我當時比你更恐慌。

雖然這篇文章沒有跑題，但數學失敗了。一所你不想去的學校被錄取了。復讀或上大學，你糾結不清。我是乙個焦慮的人。記得那時候，我急著給你打電話，匆匆忙忙，室友女生總是調侃道：“你是誰姐姐？你是母親。 ”

畢竟，你已經20歲了，決定權在你。

你選擇重複。你仍然不後悔你的決定，並且在過去的六個月裡成長了。我為你感到高興。在我的朋友圈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我有你這樣的弟弟。獨生子女朋友所描述的成長的孤獨是沒有機會的。雖然在青春期，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在冷戰和翻白眼上。

你慢慢地變得比我大，你的鞋子從38碼變成了43碼。當你繞著我的肩膀走時，我開始感到有點茫然——原來你已經是成年人了。

我現在經常告訴別人，有時候我不再覺得自己是姐姐了，但我覺得你在照顧我。每週六晚上**結束時，我都要說晚安，嘮叨得比媽媽還多，叫我不要熬夜，不要太瘦，多吃點。

我要感謝你。在過去的幾年裡，我遭受了太多的蔑視和忽視。作為乙個成年人，你仍然愛我，照顧我。也許你不記得了，但有三件事至今仍溫暖著我。

首先，告訴你我什麼時候有男朋友的。你說你生氣了，“我感覺守了18年的妹妹被搶走了”，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讓你檢查一下。我跟著笑了。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是認真的。即使你只有 18 歲，但感覺就像你在試圖表明你與他不相上下。你們之間甚至還有一段人與人之間的對話：“你必須對我妹妹好。 “他回去後，我媽媽悄悄地告訴我，你應該開始每天做100個仰臥起坐。我竊笑。

其次，當你不小心看到你的小願望清單時，淚水在眼眶裡打滾。你的清單上寫著“我要幫我姐姐開一家餐館。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提到過這個願望。但你只是把它寫下來，把我的願望變成你的願望。

第三，你來成都陪我玩的時候，因為工作原因，我不能每天陪你。你乙個人四處遊蕩了一天，悄悄地給了我乙個驚喜：一本“**圖畫書”。前一天晚上，當我們漫步在寬窄的小巷裡時，你看到我在***面前徘徊了一會兒。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變成了乙個“溫暖的男人”。

我記得這些溫暖的時刻。

我很高興你把我當朋友，和我分享你的青春期秘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害怕我而向我隱瞞你的真實情況。要知道，除了血緣關係，坦誠、信任和分享，就是家庭的維繫。

剩下的半年備考，只希望大家踏實走好每一步。我們倆都非常喜歡的朱光謙先生說了這樣一句話——你不能用結果來衡量一件事，而是看它的過程。

對你來說，我更希望的是“潛入”，冷靜下來，不浮躁地求進，只和自己比較——從考試握手到從容考，從粗心到耐心認真。好的結果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可以看到你周圍人的好成績，你也應該看到他們的努力和方法。

我曾無數次向你描述過一所偉大的大學是什麼樣子的，以及進入一所偉大的大學是什麼樣子的。

你以為高考結束就意味著解放和自由。其實，不，沒有自律就沒有自由。高考結束後，你將面對真正的開始。關於閱讀的實用性，我一遍又一遍地向你強調：閱讀本身是最大的好處，找到乙份好工作並不是閱讀的真正目的。

一所好的大學是通向世界的視窗。在這裡，你會遇到更廣闊的世界和更精彩的人。大學會為你提供更多的選擇，讓你看到生活的多種可能性。如果你充滿好奇心和探索，你會發現自己真正想成為的人。

然而，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快樂、健康、快樂和有趣。做你喜歡的事，成長為你想成為的人。在這條路上，我會陪你。你知道，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和我的父母一直都很愛你。

兒子，我希望你成為乙個真正獨立的人。

王秀寧. 吾兒說：

今天是你出生後的第78天，時間現在是晚上9點30分。媽和我只是竭盡全力哄你入睡。我們出生兩個月後，我們剛剛找到照顧你的線索，你又給了我們乙份“絞痛”的禮物。每天晚上，你開始哭泣，踱步一兩個小時，我們想盡一切辦法安慰你，每過一天，感覺就像一年。

你的到來完全打亂了我們生活的節奏。但生孩子，不像**購物，沒有辦法“退貨”。因此，我們必須滿足您的所有需求。在我們的生活中，我們從來沒有為乙個人付出過如此多的努力，即使是我們最關心的人，也從未拿走我們給你的百分之一。我們在信中寫下了這一點，不要誤會我們的意思，我們正在向你潑苦水。照顧你很難，但既然我決定生下你，我就要對你負責。至於我們付出了多少，不應該有任何附加條件，這是我們的態度。

我們決定帶你自己去，而不是去見你的祖父母，既因為我們不願意放棄你，也因為它可以讓你成長得更好。史丹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教授羅斯高（Rossgau）領導的乙個團隊對中國西部省份的農村兒童進行了多年的研究。他得出的結論是，在同樣的教育方法下，母親帶來的孩子比祖母帶來的孩子智商更高。這也反映在許多育兒理論中。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尚不清楚，但比祖父母年輕、動作更敏捷、知識淵博的父母可能會對他們的孩子產生影響。

父母對你的智商沒有太高的要求，我們更看重的是你是否能成為乙個獨立的人，無論是在經濟上還是在心理上，都不要成為乙個“巨嬰”。我們希望當你長大後，你能很好地融入乙個集體、乙個組織，但同時，你將有能力獨立於這個集體和組織。因為任何組織、國家、單位，甚至家庭，本質上都是乙個系統。既然是乙個系統，就有可能讓你形成一種不可分割的依賴，而這種不可分割的依賴往往是危險的。

在你出生的時候，中國社會有很多種“巨嬰”。在壟斷國有企業中，一旦離開單位，就找不到有自己價值的人; 在經濟上和情感上，他過度依賴家人，尤其是母親，即使結婚生子，也無法形成“馬包人”的獨立精神狀態。當你進入社會時，你一定會親眼目睹那些喜歡“出人頭地”的人，他們看起來精力充沛，魅力四射，但實際上內心卻極度自卑。這些人的共同特徵可以歸因於不安全的內心狀況和缺乏心理獨立性。

獨立品質不是那麼容易獲得的，要有足夠的安全感。而安全感的獲得往往要追溯到童年成長的狀態。你媽媽和我希望在你0 3歲的時候，我們會盡力滿足你的需求，給你更充分的照顧，從而幫助你形成乙個更有安全感的心態。以後你長大了，我們也會和你平等相處，一起經營家庭。因此，我們願意在起步階段暫停一些對職業理想的追求，騰出更多的時間與您進行更高質量的互動，陪伴您成長。

我們自然明白，你的父母並不能決定你最終會成為什麼樣的人，0 3甚至0 18歲的教育都無法包裝你未來的人生方向。不可逆轉的變化可能發生在人生的每個階段，但我們仍然必須盡自己的乙份力量。我們相信盡職調查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教育，我們對您負責，可以讓您更有安全感。

我們認為，物質獨立和心理獨立實際上是有聯絡的。我們希望你能早點邁出人生的很多步伐，比如2個月後，只要舒服了，就已經在床上睡著了; 2歲以後，你也可以學會自己吃飯，而不是追著你到屋子裡餵食; 3歲以後，你可以做你能做的家務。獨立的標誌是要有“責任感”，當你能獨立負責一件事，並且把它做好時，你會感受到一種與要求別人不同的樂趣。

在養成獨立心理習慣的過程中，你一定會發現自己對生活的興趣甚至抱負。通過讓自己沉浸在你真正感興趣的事情中，你不僅獲得了比你被迫的更多的動力，而且你也擁有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這特別有價值。只有有自己真正興趣和目標的人，才能對所謂的“社會大勢”和“歷史大勢所趨”保持冷靜的態度。生活中真正持久穩定的安全感，不是隨波逐流帶來的，而是甘願坐在冰冷的板凳上。

十八年後，當你成年時，所有堅實的東西可能真的消失了。組織不再很有約束力，甚至家庭對你來說也很脆弱。能給你帶來真正安全感和穩定幸福感的，歸根結底是你擁有的物質和心理獨立，尤其是精神上的獨立。

這是你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乙個農曆新年。這時，爸爸給你寫信，更像是在為未來寫一本預言書。當你讀到它時，我們希望你成為乙個獨立的人，有自己的人生抱負。那時候，最美的一幕，就是我們相愛，沉浸在各自的興趣中，一起捕捉生活中的高品質幸福吧？

媽媽，我作為打工也有自己的理想。

小海。親愛的媽媽：

你好！我已經10多年沒有寫過一封信了。記得16歲那年我第一次南下深圳時，給家裡寫了幾封信。那時，即使我每天工作12個小時，每個月休息一天，我也沒有感到疲倦或抱怨。因為小時候聽你說過，“只有吃得好，才能成為上等人”。那時候，我每個月都按時寄錢回家，哪怕只有幾百塊錢。後來，我聽說你稱讚我的理解。其實我只是不知道該花多少錢，就寄給你安排，當時我覺得大人什麼都行。

我記得2003年夏末秋初，我外出打工的時候，你和我爸爸賣了幾車小麥，換了1000多塊錢，換來了我只住了乙個月的技校，算是安排工作費用。初中輟學不知道去哪裡的時候，是你說：“你看你表哥，你踩縫紉機風吹不動，雨打不溼，好，你怎麼不也去上學？ “我去讀書，沒想到會是13年，從深圳到東莞，從寧波到蘇州，每乙個城市、每一家工廠、每一台機器都留下了青春的印記。

每年過年，我都有一顆憂心忡忡的心，你知道我沒有攢錢，但我沒有揭發我，只是每年都鼓勵我：“努力工作，趁年輕多賺點錢，不要說過去，咱們打鼓再開乙個，別蒸饅頭掙一口氣。 “但每年我似乎都給你帶來更大的失望。媽媽，我為什麼不羞愧？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改變這種尷尬的局面。

當復一日地操作機器時，你一定很難猜到我的想法。你總是叫我好好幹，卻不知道為什麼，青春的流逝讓我更加難過和絕望，甚至憤怒。自責、憂鬱和懷疑伴隨著我度過了動盪的青春期，就像進入了乙個惡性迴圈，一年比一年瘋狂，一年比一年糟糕。

媽媽，我今年還沒找到伴侶，我已經30歲了。我也知道，你最初的提醒和鼓勵，已經慢慢變成了抱怨：“看看別人的小文，你多大了，比你小10歲，最後乙個物件都拉下來了。不，我又帶了乙個，都是從外地來的，錢花不了多少。 “還有龍飛，人家不怎麼會多說話，到了找伴侶的年紀，還沒落伍。我不知道你每年都在外面做什麼？鄰居怎麼說你，人們看到笑話，你知道嗎？聽到這話，我的心驚慌失措。去年你把我帶回家的詩稿扔掉的時候，我不該生你的氣，我懦弱地用詩歌來逃避現實。

媽媽，前幾天，你打電話給我**，問我訂了票嗎，讓我今年早點回家。媽媽，我為什麼不想去找呢？在每乙個不眠之夜，只有痛苦、掙扎和絕望佔據了本應是青春燦爛的夜晚。媽媽，你說我沒有**天賦，別讓我做白日夢。我知道我應該做乙個“聽話”的兒子，一切都應該按計畫進行。但是，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立場和堅持。即使最終無法實現，我也不後悔，至少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做真實的自己。

媽媽，不要對我絕望，我相信希望的太陽最終會公升起。我仍然在路上，仍然相信明天。今天早上上班的路上，北京上空出現了一縷美麗的晨曦，瞧，一切都變了！我還用搶票軟體訂了票，雖然沒有座位，但能回家就好了。回家後，我會聽你的，去相親，爭取盡快為你找個兒媳婦。

家鄉的長輩們讓我抓住了從指縫中溜走的鄉愁。

楊新宇.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

你沒事吧？ 2016年過去了，完成學業回家的日子離我更近了一點，我好想念你，想念我的家鄉。

去年9月，我第一次離開家，去另乙個城市生活。去台灣讀碩士後，一年半的時間裡，我只回過幾次家。我知道有些人甚至一年都見不到親人，我沒有資格說我很少回家。然而，對於在北京長大，22年沒有離開家的我來說，這確實是乙個前所未有的挑戰。

你不用擔心我，台北是乙個偉大的城市，氣候舒適，空氣清新。市民對像我這樣的外人也很友好。但是，另乙個國家畢竟不是家鄉，這封寫給家人的信是寫給你的，也是寫給我的家鄉的。

那時候的北京遠沒有現在那麼國際化，我們家在衣食住行方面都顯得有些質樸。早餐攤上被打回家的豆腐腦，副食品店裡的炸肉串，虎果寺小吃店裡的豌豆黃，都是童年的味道，不精緻，回味悠長。

後來，屋前不再有賣豆腐腦的早餐攤，取而代之的是餐館，“副食店”成為過去，既不高階也不健康的炒肉串消失了。虎國寺的小吃店早已繁榮，外地甚至國外的外國遊客都保持著這個金色招牌的市場價值。不過，豌豆黃是否還是和當年一樣的味道頗有爭議——說起來，爸爸一直很喜歡吃豌豆黃，不如買一些過年再回來嚐嚐。

奶奶，你那曾經在長安街“疾馳”的三級跳，已經進了廢**站。我的童年，不知不覺地，隨著老北京消失在時間的洪流中。有時，我覺得時間就像乙個滾筒，一路碾壓著舊的、凌亂的東西。新的路面很棒，但是當你想回去尋找一些東西時，你就再也找不到了。

乙個人不能活在記憶中，一座城市也不能活在回憶中。眼睜睜地看著道路拓寬，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這些都是絕對的好事，沒有人會對自己家鄉的蓬勃發展感到不滿。然而，當我離開學習之餘，我心中浮現的不是我熟悉的國際大都市，而是那些舊事物和記憶的碎片。

我想，每乙個生活在異國他鄉的流浪者，都有乙個只屬於他的故鄉。這個故鄉不是地方本身，而是靈魂的港灣。在今天的中國很多地方，用“每年都在變化”來形容郝並不為過。我童年的老房子可能早就被拆除了，我曾經玩耍的空地上已經建起了高樓大廈。然而，過去卻在我們心中留下了映象，讓我們在異國他鄉時，能夠安慰自己的靈魂。

我太習慣了我的家鄉和北京的快速發展，以至於我忽略了那些悄悄經過的東西。直到在海峽對岸，夜深人靜的時候，當我們思念家鄉時，我才突然想起，那些安放初心的場景，那些讓我們感到安寧的東西，早已不復存在。我想你比我更了解它是什麼樣子。以前，媽媽小時候經常跟我說過年，只覺得因為那個時代，我吃不飽，穿得暖和。現在我明白了，我太年輕了，什麼都不懂。

在台灣，我看到許多當地居民為保護某些傳統、某些記憶而開展的社會運動。起初，我很難理解為什麼一群人會反對乙個明顯對他們有利的城市更新計畫，只是為了保留過去的記憶。他們想要保護的可能是祠堂、夜市，甚至只是兒童遊樂場的滑梯。然而，人不僅要算利弊，還要有精神上的命運。也許是因為臺灣經濟開始得早於大陸，他們比我們更早發現懷懷、傳統和記憶的價值。

我們這一代人很幸運地生活在乙個社會快速變革的時代，但我們這一代人也是不幸的，因為我們太難把握從指縫中溜走的懷舊之情。幸運的是，我很早就發現，珍惜我仍然擁有的東西。

當我徘徊時，當我迷茫時，當我痛苦時，懷舊讓我回到了靈魂的原點，給了我重新開始的動力。我熱切地期待著見到你，並盡快回家，希望這封信能被更多像我一樣的流浪者閱讀。希望我們永遠把故鄉留在心中。

新年的第一封信

盛夏時節，一封來自家鄉的信傳到了青城！

袁姍姍是《給家的一封信》的嘉賓，但她說出了所有在異國他鄉徘徊的奮鬥者的心聲

袁姍姍的《給家的一封信》，家人是永恆的避風港，看見就哭！

親愛的貧困戶，你們好嗎（一封來自家鄉的來信，扶貧版）

給天秤座的第一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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